清晨，百晓生带着凤归荑准备离开酒楼。
百晓生微微皱眉：“这酒楼……怎么没有活人的气息了？”
凤归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：“都还活着呢，只是被人掩盖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有客人来了？”
百晓生刚说完，就看见有一个微胖的小个子少年走了进来。看穿着是富家子弟，但眉宇间满是轻挑，给人一种痞里痞气的感觉。
“这位百晓先生，嫁给我好吗？”
那富家子弟一看见百晓生就直接开口了。
“我是男人。”
百晓生愣了一下，还是拒绝道。
凤归荑并未看向他，只是眸光微微一寒，因为不想在百晓生面前显露血腥的一面，决定等百晓生不在的时候，再办了他。
而那富家子弟刚才只顾着看此行的目标百晓生，这时候才发现站在百晓生旁边的凤归荑，当即心下一惊，身体竟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
“你必是女子。人皆有气，我闻气辨性的本事可是一绝。”
百晓生并未理会他。
“我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，爱上你了。”
富家子弟强撑着笑脸，继续口花花。
“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，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。”
百晓生淡淡道。
“爱情这东西……”
她轻笑一声，继续说道：“始于颜值，陷于才华，忠于肉体，迷于声音。”
“最后，折于物质，败于现实。”
百晓生想了想，又确认了一遍，没有背错，反正书里就是这么说的。
“没想到曹霞小姐……”
“够了，你不觉得你就这样冒进来，很生硬吗？”
凤归荑冷声道。
“你们认识？”
“嗯……算了，让他自己说吧。”
凤归荑欲言又止，有些事得本人开口才好，毕竟有些关系涉及到了百晓生本人。
“我叫曹超，你的亲弟弟，这是我在仙门的师父说的。”
前半句百晓生似有所预料。
“仙门？师父？”
显然百晓生并非不信曹超所言，而是对后半句存在疑惑，她看向了凤归荑。
对于百晓生的疑问，凤归荑自然是解释道：“因为我已经是内定的一殿之主，有挑选未来麾下的权力，所以外公把仙门里成员名单给我了，当然，都是些还没有归属的，不过这里面甚至还有几位初代那一辈的强者。这曹超，我在寻常殿里见过他，外公评价过，说他能力一般，人缘尚可，私德欠佳。当然，这里的一般是以祂老人家的标准来评价的，连我在外公那里的能力评价都只是比一般稍微好一点点的尚可。”
闻言，曹超惊疑不定，仿佛世界观崩塌了。
在仙门传闻里，三代的长公主不管是面对谁，都不会说多余的话，行事更不会做什么解释，爱懂不懂，不懂算了。这传闻不仅在二三四五代弟子里广为流传，而且听说一些初代的强者都颇为赞同。而他曹超遇见过长公主几次，几次都是任务交接，有啥问题问她，她都根本不予理会，不仅仅是因为背景，更是因为实力，没有谁会去跟一个后台最硬，资质又极高的年轻人闹不快。十多岁的亚圣，还是从小无心修道一有时间就拉着人偷偷跑出去玩的那种，这等天资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百晓生了然，仙门内部的事，外人肯定不知道，等把宝鉴消化完就不会一问三不知了。
“那你在仙门是什么身份啊，弟弟。”
百晓生毕竟也是踏入了修仙的人，对于自己的血亲自然是能有所感应的，以至于方才初闻时完全不惊讶。
“我师父是仙门四代里的杰出弟子，更是加入了执法殿，有着‘执法殿三好使者’的美誉，而我…哼哼哼…是仙门五代弟子里的扛把子！”
说到自己，曹超一脸自豪，鼻子都要翘上天了。
而凤归荑似乎是怕百晓生听不懂，便贴心地补充道：“就是两个街溜子，大的在域外，小的在域内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百晓生懂了，很好的形容。
曹超这就不干了，早就看出百晓生与长公主的关系极好，便壮着胆借着姐姐的面子试探着搭话道：“小师伯祖，不带这么黑我的。”
按照仙门规矩，公论公，私论私。仙门中人在私下见面都不会直接称呼对方的身份，而是按辈分来喊。所以这时自然不会尊称长公主，他是第五代弟子，而长公主作为四当家的后裔，既是第三代里的嫡系传人，又是他太师父（师祖）的师姐，但考虑到年纪，加个小字作前缀并不为过。
凤归荑还是没有理他，心思都在百晓生身上。
“街溜子啊……”
百晓生呐呐道，随手便揪着耳朵把曹超提了起来。
“嗯？私德欠佳？知道我是你姐姐，一见面还搭讪我，还搁那说什么一见钟情，还要娶我。是不是想永别红尘，入驻地府啊？”
百晓生手上加力，心中却暗道，估摸着要不是归荑认识这蠢弟弟，加上不想在我面前展现血腥的一面，就凭这几句口花花的话，这蠢货必死无疑。
百晓生从来都不认为凤归荑如表面这般简单。
一人百面，何况仙神。
就算凤归荑年不及双十，也不会一点手段都没有，自幼被仙门当家熏陶，那肯定是不简单的。毕竟宝鉴开篇就记载了那十位当家，每一个祂的威名都是‘打’出来的，战绩显赫。仙门初代里更是有着不少处事血腥、行事嗜杀的存在。
“疼，姐、姐姐…我错了…”
曹超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你这装的…就有些夸张了。”
百晓生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嘿嘿，哪有，明明是姐姐你太强大了。”
曹超笑嘻嘻的，思绪却不断发散。
看长公主对待自家姐姐那与众不同的态度就知道，讨好姐姐就等于讨好了长公主。按古时候的话来讲就是身俱从龙之功，那到时岂不是直接原地起飞？届时我看哪个美少妇还敢拒绝我。
不去理会在一旁傻笑着陷入自我世界的曹超，百晓生看向了凤归荑：“修仙有哪些阶段啊？虽然人们倒是有过遐想和猜想，但显然你们的划分更加准确。”
凤归荑耸了耸肩：“我不知道，本人表示并没有经历过那个阶段。”
回过神来的曹超听见这话就想起了仙门里的一些八卦，心中却怒喊不公平。
有小道消息说，四当家的两个亲女儿都是某一个域外的凡人为祂所生，长女无后，次女却与域内某人相爱，他们爱情的结晶便是长公主。几位当家最初是人，虽长寿，但远算不上长生。后来因为与某位友人立下了一份口头契约，本意非是如此，但面对契约却只能不再为人，永生……自此，仙门诞生。
有的人渴求长生，触之不及，有的人不愿长生，避之不及。人，无法长生，更别提永生。若得长生，便不再是人。古往今来，也有人都能以凡人之躯比肩仙神。他们本可长生甚至永生，却最终寿命有限，这是因为他们这些先贤，只愿为人。虽然长公主的父亲强到可以凡人之躯力敌仙人，但他终究只是人，寿有尽时。
所以长公主也算得上是非人与人的后代，自然也就不只是人，一出生便是大罗金仙。
曹超的选择自然是修行，他没有先贤的那种无惧生死的心态，只想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活下去。
“那你呢，蠢弟弟。”
曹超不假思索：“凡人修仙的话，一共有十五个层次，闻道期、练气期、筑基期、开光期、培元期、凝丹期、金丹期、元婴期、出窍期、化神期、合道期、洞虚期、合道期、大乘期、渡劫期。小弟不才，目前渡劫巅峰，我于人间已无敌！”
说着说着，曹超又不正经起来。
“在仙门的资源下才练到渡劫，连仙人都不是，得瑟个灯儿啊。”
百晓生一把按住曹超的头。
在使劲地锤了两下子后，转身对凤归荑柔声道：“让这蠢货耽搁了这么长时间，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“好啊。”
凤归荑回以温柔一笑。
天！这是长公主？居然在人前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。这认知反差，简直让人完全无法抵抗啊。
等等，我这波肯定会被灭口的吧，完了，谁借我个小世界躲躲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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